五花八门之趣

□程新兵
　　
　　日常生活中，人们形容情况多变、事物繁杂，喜欢用“五花八门”。从字面意思上理解，“五花八门”并不复杂，通常比喻事物种类繁多，变化莫测，令人眼花缭乱。最早出自《虞初新志·孙嘉淦〈南游记〉》：“伏龙以西，群峰乱峙，四布罗列，如平沙万幕，八门五花。”
　　五花八门，原指“五行阵”和“八门阵”。这是古代两种战术变化很多的阵势。如今，提及此词，首先想到的便是变化多端或花样繁多。其实在古时候，“五花”和“八门”是各有所指。我们熟知的农耕时代，人们生活方式基本上是自给自足，社会分工较粗，生产行业也很少。“五花八门”，包括了当时人们在市场所能看到的所有生产服务行业。古人为了方便，习惯用“五花八门”这一词来概括整个市场所能看到的服务行业，借此来说明市场的繁荣。
　　“五花”指“五种花”象征的职业人，即金菊花——比喻卖茶的女人；　木棉花——比喻上街为人治病的郎中；　水仙花——比喻酒楼上的歌女；　火棘花——比喻玩杂耍的人；土牛花——比喻一些挑夫。五种花，普通常见，既不名贵，也不鲜见，足以说明所指的职业人社会地位和身份的寻常。
　　“八门”指八种行业的人，即一门巾，算命占卦者；二门皮，卖草药者；三门彩，变戏法者；四门挂，江湖卖艺者；五门评，说书评弹者；六门团，街头卖唱者；七门调，搭篷扎纸者；八门聊，高台唱戏者。八门者，通常指在市场摆地摊挣钱吃饭的生意人，职业低端，收入不高，多不受人待见。
　　所以旧时所说的五花八门也就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贬义。如今，随着词义的泛用，此一词已成为常用的中性词。
　　其实，用花和门，代指职业或职业人的词语，至今还在沿用，比如花魁、花旦等；而门第、门户等，衍生出来的更是数不胜数，诸如书香门第、门当户对、门户之见等。只不过这些“花”和“门”，早已脱离了旧时的职业标签，不再指那十三种从业者，而是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，用起来更活泼，也更宽广，同时不再有人为的偏见，显得更加生动具体。
　　我国历史悠久，文化更是博大精深，有很多有趣的典故和冷知识。只不过经过时代的变迁，岁月的洗涤，有的词语最初的意思渐渐被忽略了，即便是一些耳熟能详的词汇，我们也未必完全知晓其曾经的释义。有时再重新温习这些词汇，比如像五花八门之类的词语，我们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和喜悦。